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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乖乖聽我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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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次立時想起來了,那天去舞廳的時候,是看到大哥正陪著一個小女生說話呢,怪不得看著眼熟,她就是組織上說的那個叫陳憐的女學生吧。

“哦,陳,陳小姐,”阿次不知道該說什麽好,那天,和她認識並且交談甚歡的明明是大哥啊,他又怎麽會知道一向素行不良的大哥,究竟是怎麽忽悠人小姑娘的。

陳憐臉色一黯,撅著嘴道:“我叫憐兒。”

阿次撫額,大哥你究竟背著我做了些什麽?這時還是對面的俞曉江看不下去了,出聲詢問道:“這位小姐是——”

陳憐這才看到對面坐著的俞曉江,不禁一臉八卦的問道:“哦,阿次,這是你偵緝隊的女朋友吧。你好,我叫陳憐,你可別吃醋哦,我是阿次剛認下的小妹。”

俞曉江瞅了一眼阿次,疑惑的問道:“女朋友?”阿次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嗎?

陳憐立即道:“難道不是嗎?那你是榮華?阿次說他有兩個女朋友,可看你這副打扮,應該不會是榮家的大小姐吧?”

聞言俞曉江甚不置信的瞪大眼看著阿次,阿次十分尷尬的咳嗽一聲,都不敢去和俞曉江的眼神接觸,他慌忙的站起身,想著怎麽阻止這小姑奶奶再在這胡扯,“陳——哦,憐兒,那個,你還是叫我‘哥’吧。我都記起來了,我肯定記得,怎麽會把你忘了呢。不過你看,哥現在有重要的約會,暫時照顧不了你,那個,你先回去,好吧?”

“阿次哥——”小姑娘特有的儒軟聲音,在阿次聽來卻是要命的節奏,但是還沒等他再勸,俞曉江卻是突然站起身來,板著臉說道:“你們慢慢談,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
“哎——”陳憐連忙一扯阿次的衣袖,急道:“阿次哥,你還不趕緊追呀。”

“算了。”

“阿次哥,她是不是誤會了呀,我去找她解釋清楚。”

“不必了,你——”阿次看著她,不知道該說什麽。陳憐卻是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他一眼,“阿次哥,你是不是生氣了?”

“沒有。只是,我很忙——”

“你說你天天泡在舞廳裏的,你究竟哪句話是真呀?哦,我知道了,你還是討厭我了,生我氣了,你故意找借口躲著我呢,對不對?”

看著小姑娘撅著嘴生氣,阿次還真是不忍心,“好吧,你想去哪裏,我陪你。”

“耶!我就知道,阿次哥最好了!”陳憐立即喜笑顏開的撲上來,哪有半分剛才委屈的模樣。阿次在心下哀嘆,大哥,你究竟給我招惹了個什麽麻煩回來。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對,好像這個陳憐,本來就是沖著自己來的。好吧,罪魁禍首,就是夏躍春那個損人。

阿次很耐心的陪著陳憐逛了一天的街,等終於結束了回到家,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這般累過,簡直比自己出一天的任務還要命,不行,一定要趕緊和夏躍春說清楚,以後這樣的事情,他趁早找別人幹去吧。

倒頭就睡的阿次全然不知道,他今天一天的行程事無巨細的已經擺放在楊慕初案頭上,楊慕初隨意的翻著記錄,擡頭看著劉阿四,問道:“陳憐?”

“是的,老板。”

楊慕初皺眉,“她什麽背景?”阿次什麽時候有那個耐性陪女孩子逛街了,如果他早有這覺悟,恐怕父親做夢都能笑醒了。

劉阿四認真的回道:“她是陳布雷的小女兒,南京女子學校的學生,十天前來的上海,住在俞佐廷家。老板,您和她有過接觸的,就是那天在舞廳裏遇到的那個小女生。”

“哦——”楊慕初這一時倒是想起來了,“當時看她沒什麽心計的樣子。”

劉阿四想說:現在看也沒什麽心計。

楊慕初像是知道他所想似得,回道:“現在非常時期,所有接近阿次的人,都必須一一排查,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。”

“是,老板。”劉阿四執行命令的心態還是一絲不茍的,只要老板說的,永遠都是對的。

“俞會長。”楊慕初在念叨,這個俞佐廷在以前當商會會長的時候,自己因為不時的要他幫忙辦事,倒是見過幾次,但是相交不深,印象中那是一個挺古板的人。

劉阿四在解釋,“俞會長和陳長官年輕時就認識,兩人是好朋友。”

“嗯,真沒想到,蔣委員長的首席侍從官,他的女兒跟阿次——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?”

“暫時還未查出,她有什麽目的。”其實劉阿四更想說:本來就是老板你先去招惹她的。

“好,阿四,查清楚她的行蹤,我也跟她來一場——偶遇。”楊慕初不知道想起了什麽,目光深沈而幽遠。

楊家花園。

早晨飯桌上,只有兩兄弟用餐,一時靜的只聽到咀嚼的聲音。楊慕初其實很不習慣這安靜,他擡頭看了看一直板著臉似乎從來沒有笑容的阿次一眼,看他似乎吃完了,於是放下筷子,問道:“阿次,昨天做什麽去了?那麽早就休息。”

“哦,沒事,逛了一天,累了。”

“哦?”楊慕初很有興趣的問道:“和誰呀?”

阿次擡頭瞟了他一眼,皺眉問道:“你是在調查我?”

楊慕初耐心的解釋,“我在關心你。”

“我不需要。”阿次的口氣有些冷,楊慕初卻是依舊笑道:“那是你的事情。”你不需要,那是你的事情,我要監視,是我的事情,與你無關。楊慕初這種恬淡的口吻成功惹怒了阿次,阿次瞪著他,“你是要來真的了?”

“我說過,我從來不開玩笑。”

“我也說過,我討厭人監視!”

楊慕初一本正經的糾正他,“是‘保護’。”

“在我看來是一個意思。”

“隨你怎麽看,我還是那句話,爸爸臨走把你交給了我,我就得負起責任。”

“什麽責任?”

“管教你。”

阿次火了,“楊慕初你多大了!”多大年紀了還要擺出這幅教訓人的姿態來,他以為他幾歲?

楊慕初卻是好整以暇的回道:“比你大那麽一點點。”

“你幼不幼稚?”

“你今天就算是七老八十了,我也一樣有權利管教你。”

阿次說不過他,一拍桌子要起身出去,誰知楊慕初卻是幽幽的問道:“要去哪?”

“我說了不用你管!”

“你確定?”

聽著他略帶威脅的口吻,阿次霍然轉回身瞪著他,“你究竟想做什麽?”

楊慕初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,“我說過了,你以後都要聽我的。”

“如果我說‘不’呢?”

“我這個人,平時脾氣挺好的,真的。”

“別陰陽怪氣的,你有——”阿次想說“你有本事就來試試”,但是轉念一想,他大哥還真是有本事,現在形勢比人強,阿次憤憤的說道:“你有權有勢就了不起了嗎?”

“別忘記了,你前天剛答應過我的,以後都聽我的。”

阿次退一步,“我可以聽你的,但不代表我沒有絲毫人身自由。”換言之,就是告訴楊慕初別得寸進尺。楊慕初卻是絲毫沒有聽出來似得,徑自說道:“我限制你自由了麽?我只是在問你要去做什麽。”

“我去找夏躍春,行了吧?”

楊慕初立即警惕起來,“找他幹嘛?你們又有任務?”

阿次瞇起眼睛,“不是我們談了什麽話也要回來向你匯報吧?”

阿次說這句話單純的只是為了洩憤,為了反抗,誰知楊慕初聽後居然認真的點點頭,說道:“如果你能這麽乖,那就最好了,也省得我麻煩。”

阿次這回真的怒了,氣勢沖沖的就撲到楊慕初面前,沖動之下想動手來著,不過近距離看到大哥不怒自威的表情,還是及時找回了理智,但捏緊的拳頭沒地放,一拳便砸在了飯桌上,狠狠的用眼睛瞪著他,氣的雙腮都一鼓一鼓的。把楊慕初都看樂了,身子往後一仰,雙臂環胸的看著他,笑道:“你想幹嘛?”

“我幹嘛!”阿次捏捏拳頭,“我告訴你,你別逼我!”

“逼你?你就要動手?”楊慕初笑瞇瞇的說著話,突然卻是一板臉,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喝道:“楊慕次!反了你了!”

阿次嚇得下意識的退後一步,但是隨即想想自己幹嘛要怕他,於是又不服氣的上前一步,耿直了脖子,說道:“我在和你講道理,你別擺出一副‘天老大你老二’的姿態來,這裏不是你說一不二的斧頭幫,我也不是你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!”

“講道理啊,好啊,那我們就講講傳承幾千年的中華文化,講講弟子規,講講楊家的家法,你想先聽哪一個?”

“少搬出那些大道理來壓我。”

“哦,你也知道啊。阿次,我勸你還是認命吧。長兄為父,乖乖聽我的話,我還可以考慮幫你一下。”

“幫我?”阿次瞪他,看他又要編出什麽花樣來。

“你以為爸爸真那麽放心就走了?”

“不是有你——”

“拜你所賜,我在爸爸那也沒有絲毫信譽可言了。”

“怎麽會?”

“你看看外面。”楊慕初指指院子裏正在忙碌著的管家孫謙,接道:“他就是爸爸留下來的耳目,特殊時候,他甚至可以全權代替爸爸行使權力,明白嗎?”

阿次皺眉,“這麽說,你也是被監視的?”

“所以說,不是我想逼你,你是想被我管呢,還是想被他?哦,甚至是直接被送到國外去?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
阿次在心下權衡了一下,良久才極不情願的說道:“你別太過分。”這樣說的意思就是同意被他管了,雖然阿次心下從來沒有服過,但是形勢比人強,現在看來,還是大哥最好通融一些。那個孫謙,除了只聽從父親的命令之外,還有最重要的一條,就是身手比他好,要制服他,簡直是分分鐘的事情,這還是在前不久他才知道的事實。

就知道他會屈服,楊慕初翹著腿,笑的非常得意,口中強調道:“這可是你說的啊,答應過的事情可要做到。”

“要我做什麽?”

“簡單,就是聽我的話。去哪裏要提前跟我申請,每天出去做了什麽事情見了什麽人,要回來跟我匯報,危險的事情不許做,我認為不可以做的事情也不可以做,瞞著我的事情就更不允許。聽明白了嗎?”

“還有什麽?”阿次捏了好幾下拳頭才勉強壓下自己的怒火,說話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迸出來的,楊慕初甚至都能聽到磨牙的聲音,不禁就笑道:“別這麽暴躁嘛,你要學著慢慢習慣,一回生二回熟嘛,以後就自然而然的成為習慣了。阿次,要努力哦。”

阿次覺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爆了,沈聲道:“大哥,你還有什麽吩咐嗎?”

“好了,今天先這樣,你不是要去見夏躍春嗎,早去早回啊,記得回來再向我匯報。去吧。”楊慕初甩甩手,就像攆只大型寵物似得將處在憤怒邊緣的阿次攆了出去。看著他憤而離去的背影,楊慕初笑得異常開懷。

阿次窩著一腔怒火出門,自然得找個人撒火,可憐的夏院長首當其沖的成為最佳人選,阿次今天本來就是來找他算賬的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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